午夜之前,休息中的撤离小队遭遇军方追兵,小队仅存的两名人形为了确保无辜市民能够离开包围圈,背水一战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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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“FarewellSpringfield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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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亮将至正顶,天空无云,皎洁的月光照亮残缺大地,被战争污染的地皮上,几个身影鬼鬼祟祟地在移动。
为了逃离军方,他们没有哪天是安安稳稳地睡过一次觉的,行程的持续也让正常人类开始感到不适和厌恶。
高处不同于低处,微薄的白雪早已融化,糜烂的道路也变得亦步亦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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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李,我们现在到哪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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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在队伍第二位,有着一袭美丽的亚麻色长发的人形问道,她披着有些脏污的蓝色绒毛披风,内衬的保暖衣外装备着一件携行防弹护具,尽管衣着上有所不干净,但那张人偶般的脸和宝石一样的绿色大眼仍然秀色可餐。
属于她的蚀刻武器,是背在身后、上了“年纪”的M1903单动枪机式步枪,如果说这以外的名字,那就是Springfield春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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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她呼唤的对象,同样也是战术人形。
SMLE NO4 MK1.她的秀发同样也是亚麻色但更深,红色为主色调的华丽军服实在是夺人眼目,而她的眼瞳与春田一样,都是绿色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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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春田呼喊她的时刻,她端着蚀刻武器,严肃而认真地目视前方,好像没有任何一秒钟会放松警惕。
即使是同伴的呼喊也没有让她放松绷紧的脸庞,她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并展开一张简陋的手绘地图,比对地图路线,慎重思考了数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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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应该到09区的一半了。”她回答道。
春田有些担忧地看向离自己五步以外的待营救市民,三个人脸上显然是疲惫不堪,从上次休息以来,他们已经持续五个小时没有停下来了。
“才到一半吗?!天啊我都感受不到我的脚了!”处在队伍最后面,队伍里唯一的男性成年人抱怨道,“我要休息!”
“不行,现在该做的是马上离开这片区域,你们应该再坚持一会儿。”
“你们是人形!怎么会和我们人类一样觉得累!拜托你搞清楚好不好!我们是人!人!!”男性无赖地就地坐下,大声抱怨道。
“你...!无礼!”被男性那样指责之后,李恩菲尔德脸上出现了不小的波澜,她转过身想和男性议论一番,但被春田制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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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李,就休息一会儿吧......”春田轻抚李恩菲尔德的肩膀,低声劝道,她带着李恩菲尔德的视野看向队伍中另外的两人:成年女性和年**性,他们虽然没有抱怨,但表现出来都是难忍的劳累,“连我都觉得有点腿酸......”
“可是指挥官的命令是要尽快撤离,辖区支撑不了太久了...”李恩菲尔德显得很为难,“而且在这种易交火地带休息不是明智的决定......”
“十分钟,就十分钟好嘛!”春田不好意思地双掌并拢,恳求似的请求身为小队队长的李恩菲尔德。
“哎......十分钟一到马上重新出发,多一秒都不行。”李恩菲尔德不太满意地叉腰,皱皱眉头,妥协了,“我去放哨,有什么情况我会通知你的。”
李恩菲尔德说罢抱着枪朝前找到视野开阔的高处位置,侦察将要前行移动的区域,而春田脸上浮现以往常见贤淑的美丽笑容,对李恩菲尔德比了个心,开始向队伍后移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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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招呼队伍停下来休息,与三名幸存者坐在一起。
“泰勒,感觉还好吗?”春田紧挨在那个小男孩的身边,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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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为泰勒的小男孩是小学的在读生,就和另外两名幸存者一样,是战火中的受难者。
还未长大的他也就比春田的蚀刻武器“长”一些,用来装求生物资的是他日常使用的书包,里面甚至都还能找到教科书。
泰勒脸上长着不少的雀斑,或许是因为这个的原因,他很少去直视身旁和蔼温柔的春田大姐姐,说话也不能很流利,这一次也不例外:
“还,还好,就是,就是有点累了。”
“嗯嗯,好孩子,再稍微坚持一会儿就能回到安全的地方了,继续加油哦。”春田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,温柔地摩挲泰勒的小脑瓜。
不知道泰勒的脸是吹了风还是怎么,小脸蛋红润起来,视线飘忽不定,余光瞥见旁边的男性,发现男性的脸上带着不屑和不善,更加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自己胸口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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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存者中的剩下一男一女,是最初的幸存者,在营救梯队还是完全的五人时就加入了,他们是一对结识不久的情侣,男性叫做布洛克,而女性叫做简。
原本两人是由另外的小队负责营救,只是那支小队已经全部阵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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布洛克盯着人畜无害的春田,原本就凶恶的面相更加凶恶几分。
简在一旁怯懦地拉扯布洛克衣角,结果遭到了吃人般的凶狠眼神,她“噫”了一声,不敢再对视。
“呿。”他发出细微的轻蔑声音,从简的包里拿出仅剩的干粮,自顾自地啃食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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休息中旬,就在春田和泰勒讲述一些有趣解闷的故事时,李恩菲尔德从前方返回,招呼春田到她身边,春田便和泰勒暂时告别,离开了。
泰勒脸上还带着欢笑的余韵,暂时性地忘却战争所带来的痛苦,就连刮在脸上的寒风都不那么充满敌意了。
“春田姐姐做的苹果派...肯定很好吃...”他傻傻地笑着,凝望无云天空上的星点,想象梦境中苹果派的模样,自然没发现布洛克已经走到身后。
“喂小鬼。”
布洛克的声音总是不怀好意,起码对待友人是如此。
所以泰勒的好心情一消而散,把轻松愉快的心情收回,装作唯诺的样子,扭过头:
“怎,怎么了吗?布洛克先生?”
“你好像很信任那两个机器人啊,是嫌自己活不长了吗?”
“活不长...是什么意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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布洛克翘起嘴,“哼”了一声以表示自己的嗤之以鼻,不经意间朝地面啐了口唾沫,双手抱在胸前,下颚直指泰勒,仿佛是要讲述什么事情。
“哼,我和你说——”
“布,布洛克...”
“闭嘴简!”
“噫...”
对于简的打断,布洛克是暴躁地二次打断,朝其怒吼不是偶尔,每一次的结局都是简懦弱地低声下气,这次也不会例外。
那一声也震慑到泰勒,泰勒更加不敢发出声音。
布洛克朝外开地弯曲双腿,蹲伏到和泰勒一样的高度,二指向不远处的两名人形摇甩,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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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鬼,你应该不知道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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泰勒缓缓放大眼瞳,嘴里坚定地吐出自己的疑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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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边,春田来到李恩菲尔德身边,李恩菲尔德将她的便携单筒望远镜交到春田手上,指向自己所发现的目标。
原住宅区,在无轮废车一旁,身着军方制服的士兵坐在车前盖上,忙中偷闲,朝天空悠闲吐出白烟。
“军方的人已经先到了吗......”春田转移所注视的目标,接着在周围发现了从建筑物中走出的更多军方士兵,“4...5...6...这是一支巡逻队,李,他们有没有配备人形?”
“有,但是不在这边。”李恩菲尔德通过镜桥的NO.32三倍瞄准镜观察另外的方向,枪口所指指引春田的视线,“那边还有一支,但我不认为只有两支巡逻队。”
春田的脸色不太好,她放下单筒镜,思索半天。
“他们有部署狙击手吗?”
“如果他们打算彻底搜查这个地方的话,会有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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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未能确认所有的军方单位,不速之客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:
两名相挨甚近的军方士兵正在往坡上走,他们的身后即是破败平房,从李恩菲尔德的位置看,没有小队其他成员的视野。
李恩菲尔德和春田纷纷压低身姿,对视会意,悄然离开制高点,迅速赶回幸存者的休息位置。
春田最先返回,她半俯身奔跑的模样让众人立即紧张起来,不断重复的、示意压低身子的手势让三人没有挺直身板站立,简手忙脚乱地把布洛克拿出来的物件一股脑塞回行囊,泰勒本就没拿出东西,由盘坐的姿势转为蹲伏,随时准备离开。
但是来时的路宽敞又漫长,显然离去并不是合理的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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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人要往我们这里来,先躲起来,不要出声。”李恩菲尔德迅速做出判断,她指着周围同样是被毁的平房,下令让成员躲藏起来,“春田,你带泰勒到那边,B&J到那边,我留在这里,绝对不要发出声音,被发现也不要逃走。”
李恩菲尔德分配躲藏的位置,自己藏在最靠前也是躲藏空间最小的位置,其余人立马执行命令,在军方士兵到来前隐匿完毕。
春田躲在能与李恩菲尔德互相对视的位置,同时又有一定角度是士兵的方位看不到的,布莱克和简躲在了一片相对密集相对安全的夹角中,延着山坡的边,隐约能看到坡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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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,踩在烂泥上的脚步声靠近。
李恩菲尔德背靠着焦黑的大树,树旁堆起来的废料遮挡住自己的视野,她压低自己的呼吸声,尽管心脏加速但面不改色,紧紧地抱住蚀刻武器,不让武器多露一点影子也不放松一点警惕。
寒风快要麻痹她那双沾满灰尘的手,但食指一动不动地压在扳机护圈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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唧。唧。脚步声就在自己的身后、大树的另一边。
这是最紧张的时刻,李恩菲尔德能够听到自己那猛烈的心脏搏动,但她的脸上仍是没有起伏,屏息,不发出任何声音。
在春田的视野中,李恩菲尔德静止了,而她也见到手持武器往这边来的两名军方士兵,她也俯身靠在掩体后面,身旁泰勒早已是紧闭双眼,蜷在角落中。
春田没有注意布洛克和简在做什么,从她这里也看不到。
仅凭着一双耳朵,春田知道两名士兵停靠在李恩菲尔德的附近,稍作休息或是进行搜索?
她的拳头慢慢地攥紧,心中默默地祈祷上帝。
“拜托...一定不要被发现...”春田内心恳求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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仅仅只有寒风的声音,“沙沙”地刮伤空气,而那寂静最终完好地转变为了脚步声。
而现在应该是李恩菲尔德为春田祈祷了。
士兵经过那棵被烧焦的粗壮大树,没再停留。
李恩菲尔德露出一只眼睛,偷窥到士兵停在春田位置之外,朝房屋里扫视,但似乎没有进入的想法,他们并不知道,在木板断层之后,阴暗的角落中,躲藏着两名 他们要寻找的人。
黑暗之中,泰勒又睁大害怕的双眼,而春田那双绿宝石眼眸注视着泰勒,脸色平静甚至还有安慰般的温柔笑容。
春田把手指抵在红唇上,轻微地摆头,另一只手握紧泰勒的手,把人形的温度传递过去,但如果泰勒仔细感受,一定会发现春田的手心中也有汗液。
相隔仅仅是一块用手都能掰断的断裂木板,连呼吸都是一种奢望,两人如同死去了一般,绷紧本就僵硬的身体,任何声音都不敢发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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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条路通往哪里?”忽然,有士兵开口了。
“区外吧。”另外的士兵回答。
“那有可能格里芬的会从这条路过来,我们再往那边看看。”
“好,但别走远了,无人机已经看不到这边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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唧。唧。踩在烂泥上的脚步声慢慢地远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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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李恩菲尔德没有记错,两名士兵直接经过了布洛克和简,甚至都没看一眼。
但她想到一些不妙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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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喂!你看这些,是不是脚印?!”
“...是脚印。”
“阿尔法小队发现新鲜脚印,正在调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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烂泥地上的脚印,引起了士兵的注意。
而脚印的痕迹与士兵们的方向相反,也就是说,有人刚刚经过了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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咔。
在布洛克和简的位置,发出了刺耳的声音。
敏锐的士兵立刻将头调转,看到的是已然起身逃跑的布洛克,布洛克拉着简往坡下逃。
李恩菲尔德只看见了士兵把枪抬起来的动作,并不知道两人的逃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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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喂!”其中一名士兵把食指抵在了扳机上面,看上去就要扣下扳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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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恩菲尔德害怕士兵伤害到幸存者,迫不得已立即扣动了扳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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砰!
子弹命中一名士兵的胸腔的同时,李恩菲尔德已然拉动枪机。
砰!
连续两发子弹命中,但李恩菲尔德并不认为这能奏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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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跑!!!”她叫吼着,再次拉动枪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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叮。哒哒。点303British的弹壳掉下滚落到废料堆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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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注意力放在敌人身上时,李恩菲尔德忽略了已经跑走的布洛克和简,误以为他们仍待在躲藏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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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护胸腔的防弹插板身中两弹,士兵受到惯性轻微地后退半步,武器也因而端不稳。
另一名士兵立即将队友拉进最近的掩体,同时开始联系他们的指挥官:“遭遇敌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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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田探出掩体,与李恩菲尔德对视,获取敌人的位置。
她将步枪抵在肩上,瞄准了小掩体后露出来的军方士兵的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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砰!!血雾在敌人的腿上喷溅。
惨叫声接之而出,春田趁着他们挤压身体以免中弹的时刻,翻出掩体,正打算带领布洛克和简离开。
却发现他们该呆在的地方只剩下两串凹陷的脚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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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田带着泰勒返回到李恩菲尔德处,汇报了情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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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该死!”李恩菲尔德保持枪口的位置,骂了一声,“这下好了!我们要在敌占区里找人了!”
“李...怎么办?”春田拉着一旁不安的泰勒,眺望坡下的情况。
“春田,把你的手枪给我,还有弹药。”李恩菲尔德转换了射击手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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砰!砰!砰!迅速的三发射击,惊吓到一旁的泰勒。
子弹打在敌人的掩体上,不管子弹穿透木板有没有有效杀伤都不是李恩菲尔德在意的,她所做的只是为了压制对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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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...但为什么?”春田听从,把腰间挂着的M1911配枪拿出来,连同一个装满弹匣的弹药包。
李恩菲尔德重新背靠大树,将步枪靠在一旁,拿出自己的配枪:韦伯利MK VI转轮手枪,交换春田手里的M1911。
同样的,她把左轮手枪的散装弹药包扔给春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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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带着泰勒马上离开,避开所有交战可能。”
“那...那你和那两个呢!”
“我去把他们两个找回来。”李恩菲尔德冷静地回答道,并拆掉了她枪上的镜桥。
咔。她硬生生扯断步枪镜桥,把瞄具交给春田。
“无论如何,都不要回来。”李恩菲尔德下令道。
“......”春田缄默着,接过了李恩菲尔德的左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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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恩菲尔德的手抚上春田的手,严肃而认真地看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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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把他安全地带出去,答应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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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田明白,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。
所以她回以眼神,像是望着一名将要离去的友人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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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...I promise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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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,开始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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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送着两人离去,不明事理的泰勒仍在疑惑她的决定,担忧又无法言说的眼神一直望向李恩菲尔德。
李恩菲尔德少有地挤出一个微笑,朝着那个自己亲手救出来的小孩挥手告别。
在敌人全面抵达山坡之前,她们离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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恢复往日的严肃认真,李恩菲尔德绷紧神经,收好春田的配枪,将五发桥夹压入弹仓内,起身转身射击。
食指与拇指紧抓枪机,中指扶住扳机,枪托压肩,瞄准。
砰!砰!砰!砰!砰!砰!
世界大战期间射速最快的单动枪机式步枪,便是SMLE。
高速的射击让刚刚探出头的军方士兵又一次缩起脑袋,李恩菲尔德边跑边打,在春田离开后也离开高处,沿着道路进行绕区移动,吸引所有的敌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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压入一个五发桥夹,迎面撞上军方的其他士兵。
交火、躲避、移动、交火,李恩菲尔德以自己老练的射击术在敌方开枪之前便打击到他们。
来不及确认杀伤情况,李恩菲尔德只能不停地跑、不停地躲闪、不停地射击、不停地上弹。
她尽量在有遮顶的位置穿梭,但最后不得不回到空旷的地面。
她担忧会有军方的狙击手等待着她,而她担忧的也确实变为了现实。
和枪声不同的沉闷声响从远处传来,在尘土皑雪被席卷了数次之后,子弹终于击中了她的小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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弹头没有在肉体内翻滚,而是穿透,就算是这样她也因此摔到地面,狼狈地在雪上打滚。
眼前便是新的掩体,李恩菲尔德咬紧牙关,爬进狙击手无法命中的地带,不顾痛苦,摸向两个弹药包之一。
然而已经没有桥夹剩下了,李恩菲尔德只能一发一发地将子弹按进弹仓,尽管慢,却已是唯一有效的手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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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...哈......”
“大概...有十分钟了吧?”
“还要...继续坚持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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砰!!熟悉的枪声响起,李恩菲尔德短暂的瞪大双眼,看向枪声的方位,那或许是春田开的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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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笨蛋...不要浪费了我啊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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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支撑满是灰火的墙面,隐忍伤口所带来的疼痛,在建筑物内艰难踱步,等待自己命数的尽头。
砰!砰!砰!她又朝试图进入建筑的军方射击,不断射击。
砰!砰!砰!不管门口那有没有人,她总是在射击。
不知不觉之中,子弹也打光了,李恩菲尔德背靠墙壁,抽出备用的匕首式枪刺,装载的枪口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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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形!你已经被包围了!”
“放弃抵抗!缴枪不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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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面,是地狱的呼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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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恩菲尔德最后一次挺直身板,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让她为自己感到骄傲,仿佛腿上、手上、身上的伤口都完全消失了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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哒。枪刺跟随着枪口的方向,李恩菲尔德深深地吸气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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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NEVER SURRENDER!!!!!!!!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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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充满勇气的叫吼声,响彻了整个夜。
她架着枪,把枪刺朝向外界。
伴随着怒吼,她发起了最后的刺刀冲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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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。
停留在门口的,并没有人。
而是等待已久,即将突破的独眼巨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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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畏的冲锋将刺刀送到军方人形的身前,也仅仅是身前了。
人形抓住尖锐锋利的枪刺,不为所动。
而它的另一只手,抓住了李恩菲尔德的喉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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痛苦呼吸,李恩菲尔德感觉自己像变成了任人宰杀的宠物,被随手扔出去。
飞行比雨落更快,李恩菲尔德重重地摔倒在泥潭中。
刹!
有什么尖锐的物品戳穿了她的后背,血液也与泥浆混合在一起。
没有了蚀刻武器的视野,她被固定在有尖锐头的废料板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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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法动弹、无法动弹、无法动弹。
震荡、冲击和刺痛合在一块,李恩菲尔德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不清醒了,身上数不清的伤口被无限放大。
但她还是,想法设防地拿出武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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仅仅是一瞬,在她的脑海中,春田的模样回响。
她疯了似的摸索,终于摸到了春田的配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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独眼巨人一步一步靠近,那沉重的踏地声是李恩菲尔德能够听见的唯一声响,就像落在井底之物,久久不肯离去。
冰冷的枪身关闭保险,被固定在尖锐物上的她扭动身躯,将枪口对准独眼巨人。
砰——
套筒运动,弹出弹壳。
橙红气焰撞击狼棕色的平板,而那子弹不能穿透,只能无用的掉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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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如此,李恩菲尔德还是继续扣动扳机。
被放慢的世界,全都是血色的枪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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砰——砰——
砰——砰——
砰——砰——
七发点45ACP
咔。套筒后置卡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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独眼巨人一步一步靠近,手枪子弹对它来说没有感觉。
脑子的温热感越来越重,李恩菲尔德慢慢地听不清东西了。
尽管如此,她还是退掉了弹匣,想要从弹药包里拿出弹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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咔!人形的武器枪托猛击她的手骨,弹匣脱落手心。
接着,独眼巨人又一次锁住她的喉咙,将她举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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吱——吱——没入后腰的利物强制拔出,没挪动一段,就会有一团血雾喷溅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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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恩菲尔德已经认不清眼睛上哪些是血,哪些是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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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双脚完全离开了地面,如同黑云扑面而来的窒息感让她没有多余的气力去挣扎了。
但她仍握着春田的那把M1911,保护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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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检测到 格里芬 人形 正在执行 云图入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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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在这世界上,杀死你的方式不止一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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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撬开人形嘴巴的方式也不止一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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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野里出现了模糊不清的系统警告界面,李恩菲尔德明白,自己的系统正在被入侵。
就像是早已预见到的过程,她的脸上竟然浮现嘲讽的笑。
从身后靠近的军方士兵们看不清她脸上的嘲笑,但他们都能看清楚一件事:
没有拿着枪的那只手扯下了什么东西,拇指又撑开了什么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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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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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...永远...得不到它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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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片手雷的二重保险杆坠落。
听不见身后士兵们的叫喊声,李恩菲尔德接受了自己的终局。
伴随着一枚球状体的落下。
她的人形生命也走到了尽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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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Farewell...Springfield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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嗵————
巨大的气焰吞噬了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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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"If we don't end war war will end us."
——H. G. Well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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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恩菲尔德,带着她的云图碎片,消失在这充满硝烟味的战场。
如果我们不终结战争。
那么战争将会吞噬我们所有人。
而生者、苟延残喘者。
只会在不安和悲伤中,纪祷死者,接着继续她的逃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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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争中,没有人是无关紧要的。
却又都是无关紧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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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,这般死去的李恩菲尔德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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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END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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